【故事】厄德高出走记：皇马少年天才的成长忧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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厄德高又被出租了。

尽管他跟随皇马参加了美国行，尽管休赛期皇马阵容失血不少，尽管球队主帅从齐达内换成了洛佩特吉，早在三年前就加盟的挪威神童依旧没有觅得一线队立足的机会。同龄的姆巴佩，已经达成职业生涯50球并手捧大力神杯，而厄德高只能背起行囊离开马德里，再次回到荷甲，在维特斯队继续练级。

2015年1月，皇马击败了欧陆众多豪门，包括死敌巴萨，砸下最终可达560万欧元的转会费将厄德高抢入帐下。当时尚未成年的厄德高，甚至需要皇马提交他在马德里的入学证明，才能确保转会成功。15岁国家队首秀，16岁加盟皇马，如此梦幻般的职业生涯起步几乎是前无古人，后无来者。皇马也从这笔交易里，挽回了在内马尔转会战中丢掉的面子，同时收获了未来。但这看似两全其美的交易，实则暗藏危机，当时的皇马，从战术层面并不急需厄德高这类球员，而他自身，虽天赋异禀却欠缺经验。在加盟发布会上，厄德高坦言，自己并不知道会为一线队还是二线队效力，皇马官方也没有给出明确的定位。

最终，挪威神童有些尴尬地进入了皇马B队卡斯蒂亚，他在皇马的首秀，竟然是在西丙联赛，而更尴尬的事情还在后面。他在二线队比赛却跟随一线队训练，他税后年薪高达200万欧元，时任皇马B队队长曾公开表示：“我希望能够达到他的工资标准。” 一系列的差别待遇让他成为B队里“最特殊的一个”，队友与他之间的隔阂日益严重。卡斯蒂亚在厄德高到来之后，从升级热门滑落到了积分榜中游，没踢几场好球，厄德高的发挥便跌落低谷，甚至遭到了B队主帅齐达内的弃用。很快，诸如罢训、消极比赛、与队友和教练交恶等传言不胫而走，厄德高陷入差评的舆论浪潮中，失去了刚加盟时的光芒。

2015年5月24日西甲联赛最后一轮，在二线队被“雪藏”多时的厄德高，完成了一线队首秀。他在第58分钟替换C罗登场，成为皇马在西甲首秀最年轻球员。比赛最终以皇马7-3大胜收场，比赛本身也无关痛痒，厄德高的首秀有几分成色？恐怕不会有太多人记得。

2015-16赛季季前备战，厄德高进入了夏训大名单，并在与罗马的热身赛上登场比赛。然而好景不长，在完成了和家乡球队瓦勒伦加的友谊赛后，厄德高被新帅贝尼特斯下放至卡斯蒂亚，这竟成为二位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合作。整个赛季，厄德高遭遇双重打压，先在前半赛季得不到贝尼特斯赏识，又在后半赛季见证曾经不待见自己的前B队教练齐达内的上位。他彻底成为了二线队成员，并迷失在卡斯蒂亚，38次出场仅打入1球。

顶着“挪威梅西”的称号，岂能在此处荒废光阴？每年花费200万欧元养一位二线队球员？皇马内部也出现认真考量厄德高价值的声音。于是，“出走”成为了厄德高和皇马共同的选择。

但寸功未立的厄德高却手攒高昂的年薪，这让皇马在租借市场上碰了一鼻子灰。原本有意的拜仁，转而从尤文拿下了有法甲、意甲冠军傍身的科曼，当时已走马上任拜仁主帅的前皇马教练安切洛蒂更是语出惊人：“在弗洛伦蒂诺签下一名挪威球员时，我只能接受。还有一点，主席甚至决定，为了提升公众影响力，厄德高要随一队踢三场比赛。也许他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年轻球员，但我不在乎，因为我从没要求引进他，这完全是为了开发市场。” 只消两年光景，厄德高从当年的“香饽饽”，已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。此时的厄德高，唯有放下身段，才能拯救自己。

荷甲中游球队海伦芬，成为了接盘侠。18个月的租期，厄德高告别伊比利亚半岛，远离五大联赛中心，在另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起步。没有了马德里记者们的长枪短炮，没有了皇家马德里这块招牌带来的包袱，厄德高开始展现出欧洲金童的威力。在历经半年的替补适应期后，17-18赛季，厄德高身披10号战袍，牢牢占据球队首发右边锋位置且表现惊艳，赛季中段还传出皇马可能会提前结束租期将他召回的新闻。尽管后来他不慎骨折赛季报销，但依旧完成了24次出场，算上上个赛季的16场比赛，厄德高交出40场3球4助攻的成绩单，比起卡斯蒂亚时期的38场1球，提升不少。在荷甲中的出色状态，也让厄德高重返挪威国家队，在挪威4-1战胜澳大利亚的比赛中他替补登场，用一记助攻宣告自己的回归。

当厄德高回到西班牙时，他的身边多了一位年纪相仿，天赋不相上下的“小老弟”。2017年5月底，正是厄德高租借海伦芬的时期，皇马官宣了一笔重磅交易：年仅17岁的00后新星维尼修斯以4500万欧元的天价加盟球队，他将于第二年夏天正式报到。继15年的厄德高之后，皇马再次“重金求未来”。对于厄德高来说，维尼修斯的今天好似自己的昨日。而对于维尼修斯来说，他一定不希望他的明天，会发展成厄德高的今天。

巴西名宿济科曾表示，外界的期望值会对年纪尚浅的球员带来负面影响，厄德高这三年的蹉跎岁月便是最好的例证。今年12月，厄德高就将年满20岁，在职业生涯关键的上升期，保证持续稳定的高水平比赛，成为他当下最大的目标。与其同阿森西奥、伊斯科、贝尔、巴斯克斯竞争上岗，不如继续外租，打怪升级。他自己也表示：“再次租借离队？这是有可能发生的。我总是说上场才是最重要的，我会去尽力寻找一家能上场踢出高水准的俱乐部。” 至于他的“小老弟”维尼修斯，暂时还没有看到皇马要将其外租的打算。但别忘了，当年不外租的厄德高只能被迫为卡斯蒂亚踢球，身背4500w欧元身价的维尼修斯，必然会面临与厄德高类似的窘境。是爆发小宇宙，在强手如林的皇马阵容里杀出一条血路？还是重走前人的老路，高开低走，坐上“出租车”另寻出路？也许巴西人该好好请教一下厄大哥。

15岁国家队首秀，16岁加盟皇马，17岁下放二队，18、19岁租借非主流联赛。梦幻般的开局，过山车般的过程，这样的落差非凡夫俗子所能受也。但转念一想，一个年轻球员，在羽翼未满时前往其他球队争取出场机会，这样的成长轨迹的选择其实相当普遍，只不过厄德高背负了身价和期望带来的负担，让这个原本寻常的轨迹变得有些扎眼。

然而这条寻常的轨迹却会导致不寻常的结果。豪门年轻球员外租，反哺母队最好，另谋高就次之，泯为众人最差。皇家马德里的绝对主力阿森西奥、卡瓦哈尔，都曾经历租借岁月。而切尔西曾被戏称为“出租车”，高峰期有多达35名球员租借在外，有像马蒂奇这样，从葡甲回归后成为定海神针的反哺案例，也有像德布劳内和卢卡库这样，通过租借打出身价，最终前往曼市双雄的“背叛者”。

后两者的国家队队友贾努扎伊，就没有那么幸运。这位曾经的天才少年先后在多特蒙德、桑德兰租借效力后，遭母队曼联甩卖至皇家社会，彻底褪去豪门金身。反哺母队，是双赢；另谋高就，个人得到提升，母队会因此受损，一赢一输；泯为众人，双输结局，同时宣告当年的那笔签约，实属一个美丽的误会。

厄德高最终会走向哪条道路？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能回答。足球历史上天才层出不穷，但淬炼成金的转化率极低，近几年更是苗子有余，而成材不足。但愿挪威人，不要成为皇马“揠苗助长”的牺牲品。

明年此时，期待厄德高学成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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